摩哈西里林展开了巨大的翅膀,在云层里飞翔着。地面上的山河在召树屯眼里竟显得那么微小。怪鸟降落在魔王匹丫的洞穴附近,抖了抖翅膀,却把召树屯摔出来了。他离开了怪鸟,向着匹丫的洞穴走去。走不多远,看见一个挑水的女郎南广宰,他觉得奇怪:这荒山野谷里,难道也有村庄屋舍么?他决定去打听明白,向那女郎要一口水喝。那女郎突然碰见陌生人,非常惊讶,望望四边无人,对召树屯悄声说道:“这里是魔王匹丫的天下,他会把你吃掉的!赶快离开这儿吧!”
“不!”召树屯说,“我就是特意来找他的!”
“找他!”
“对,要他把兰吾罗娜放出来和我一道回去。”
“啊!你是……召树屯!”
召树屯诧异地点点头:“你是谁,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?”
“唉!”南广宰叹了口气说,“我是民间的女儿,被匹丫拘摄来,他要害我,好心的兰吾罗娜把我要在身边,救了我的性命。要知道,她多么想念你啊!”
“求你带我去见见她吧!”
“这怎么行呢!洞门把守得很紧严,万一被匹丫发现了“那……”
“这样吧!你先躲一躲,我去告诉兰吾罗娜想想办法——你有什么信物让她知道你已经来到这儿了呢?”
召树屯忙取下兰吾罗娜托咐仙人帕腊西转交他的金手钧,递给南广宰。
南广宰知道这手锡是女主人自幼戴在手上的,便把它放进水桶里,依然挑着水回洞去了。
兰吾罗娜被凶恶的父亲关在阴暗闷热的洞穴深处,时时刻刻思念着召树屯。三、四月间,青草发绿,鲜花遍开,什么都看得见,唯独看不见心爱的人;蜜蜂采花,欢欢乐乐,独她一个孤单苦闷;雾露都已经散了,而想念爱人的心啊,怎么也散不开。她希望有一大夫妻团圆,重过人世间的幸福生活。
如今,她不能再去朗丝娜湖游泳了,便叫女仆南广宰替她挑来清凉的泉水,又替她从头到脚浇水洗澡。突然,她发觉一件硬东西碰在头上,又掉在地上了当地发出音响。她弯下腰去拾在手中一看,几乎惊叫起来,又本能地掩住嘴唇。俏皮的南广宰故意问道:“小姐抬着什么心肝宝贝了,洗着澡的人怎么发起呆来了呢?”
“啊!南广宰,我们不是“小姐的眼睛不正正长在小姐的脸上么?小姐的手镯,自然落在小姐的身边了。”
“我看见了心爱的宫粉①,可是看不见放宫粉的人;这彩绣的荷包落在我的手里,那么丢荷包的人又在哪儿呢?”
“自个儿飞来的宫粉,管它做什么!洗着澡的人,怎么想起丢荷包的玩艺了呢?”
“南广宰,你告诉我,哪里来的手锡?”
“是从泉水里淌进桶来的呀!”
“泉水里淌来?不不!南广宰妹妹,求求你告诉我,准交给你的?”
“有谁交给我呀!”
“好妹妹,你行行好吧!”
“行好不行好,难道召树屯到这儿来了!”
“啊!果真是他来了?”
南广宰看把她急成这样儿,嗤地笑了一声,便一五一十地将召树屯历尽艰险,终于来到励庄哈,要求会见兰吾罗娜的详情细节都一口气说了。兰吾罗娜又悲又喜,立刻求六位姐姐们设计,背着匹丫,把召树屯接进洞里来了。
夫妻会面以后,都非常感伤,离别的苦情怎么能诉说得完呢!可是魔王匹丫嗅到了生人味,令小妖四处搜寻,竟把召树屯抓去了。兰吾罗娜和她的姐姐们都万分焦急,不顾一切地跪倒在父亲脚下,恳求他饶恕召树屯。召树屯则理直气壮地要求匹丫允许他带着自己的妻子返回家去。匹丫自知理屈,说召树屯不过,又碍着女儿们的面,勉强假意答道:“你既是有心做我的女婿,就先替我做几件事情。做好了,让你和七姑娘回去,倘若做不好,就别想再活!”
召树屯明明知道匹丫的阴谋诡计,但是为兰吾罗娜,还是答应了,匹丫狞笑着指着一块巨大坚硬的磐石,命令召树屯用锤把它敲碎。召树屯使尽了平生气力,高举铁锤,一锤又一锤地敲击,但见火星飞迸,未见磐石有丝毫裂痕。兰吾罗娜暗地里叫南广宰把自己缩发的金管交给召树屯,召树屯用金簪轻轻地在磐石上敲一敲,那块石立刻粉碎了。匹丫为难不着召树屯,又令小妖取过两只一模一样的饭盒,叫召树屯识别哪一盒装米,哪一盒装谷子。
召树屯看了看饭盒,一般大小,拿在手里,一样轻重,要认出哪一个装谷子哪一个装米,实在有些为难。兰吾罗娜生怕丈夫猜错,便叫南广宰暗暗告诉他说:“摇得响的是米,遥不响的是谷子,既认出来,就要立即摘开盒盖,要不然又会变错了!”召树屯照着做了,果然没错。
然而,魔王匹丫并没有心把孔雀公主嫁给召树屯,总想找借口把他吃了,便又想出了个鬼主意,叫七位孔雀姑娘姊妹们躲在一间黑房里,每人由墙洞里伸出一个手指尖尖来,叫召树屯去认哪一个是兰吾罗娜的手指头,认准了,
①宫粉:即汉族叫的“孔明灯”。
让他把兰吾罗娜带走;认错了,非把他吃掉不可。召树屯站在漆黑的墙壁外面,什么也看不清楚,别说怎样发现七个手指尖,再从七个手指尖里认出自己妻子的手指头了。正在这时,突然飞来了一只萤火虫,歇在兰吾罗娜的手指尖上。召树屯明白这是妻子的指引,便捏住了兰吾罗娜的手指,要求匹丫让他们夫妻团圆,匹丫几番几次斗召树屯不过,恼羞成怒,决计半夜里把召树屯吃掉,便假惺惺地对召树屯说:“今儿晚了,明天一早送你们走吧!”在睡梦中吧!你看这分明是我的金锡呀!怎么会落在这儿呢?”
五年级:闫颖儿uyu